血河与神相的十五年纠缠不休_血河与神相的十五年纠缠不休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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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河与神相的十五年纠缠不休 (第8/8页)

,又将它彻底碾碎。

    他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傍晚来到了白帝城。

    凛冽的寒意叫嚣着血河身上的每个细胞,让他不禁心疼起神相。

    ——他那爱慕了十三年的人啊,是如何经受住这彻骨寒风的?

    风霜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身上,血河还未感受到更为蚀骨的冷意,便被一曲琴音扰乱了风向,将世间所有的寒意都拉拢过去。

    血河认识这琴音。

    ——他听了那人十三年的琴声。

    或慷慨激昂、荡气回肠,或婉转悠扬、如泣如诉。

    可从未听过这种。

    ——似是万代春秋的因果盘绕着寰宇不息的生灵,天地山川的亘古淌在沧海间一滴露珠上。

    露珠无声破裂,错乱了千年岁月的来往。

    血河追着琴音,顺着东风,见到了跪坐在冰雪里熟悉的人。

    银粟降在他身上,便绽成了冰花。在饕风虐雪间,他近乎披上一件霜衣,令寒英贴附着血rou,似是一触即碎。

    “神相……”血河喃喃念着他爱慕了十三载的名字,却在一朝融进了风雪,化作世间万物,与日月同辉,与岁月等长。

    此后,他是朝云青丝,是碧落扶光,

    是山川草木,是指尖坠花。

    他是世间一切,

    却唯独不是血河心悦十三载的神相。

    他俯首吻上这尊冰像,任雪落了他们满头。

    ——与君同沐雪,也算共白头。

    将思恋与难舍诉于唇间,作最后的吻别。

    在霜雪彻底消逝的前一刻,血河听到神相对他说:

    “我好像从未同你讲过爱,”

    “到下个没有战火的春光里来找我吧。”

    顷刻间,风雪掩埋了一切。

    连同血河与神相十三年的倾慕与相思。

    ******

    又一年春过。

    醉花间,几回梦中忆风月。

    飞花落进血河发间,可他却丝毫不在意。

    只是背着一把琴,站在虹桥边。

    那年他在白帝城淋了一夜的雪,抬头却不明为何身处此地,也不解为何此时要流泪。

    只是望着身前空落落的雪地,觉得这里本来应该有只鹤。

    或许曾有只白鹤,飞到他面前歌唱。

    又倏地飞走,叹息一声,不再回来。

    血河离别了白帝城的风雪,骑马回到碧血营,却被告知宋辽彻底停战的喜讯。

    他应该高兴的,从此山河安定,不再担心生死离别。可他又笑不出来,无端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和平是由一人的血rou铸成的。

    是谁呢?

    血河想不起来了。

    但他记得要在战火消逝的春天里找一个人。

    他寻过汴京城的小巷,寻过常年借宿的客栈,最后停在了落花摇曳的虹桥边。

    春华秋实,秋收冬藏,在四季轮转间又历了两载的光阴。

    汴京落了两年的桃花,而他等了两年的不归人。

    今年的春天就要过去了。

    血河似往日背着琴来到虹桥,却忽然看到那立着一只鹤。

    他应是第一次在汴京见到白鹤,却无由觉得它在这里站了许久。

    它站在虹桥边,从汴京深巷的追闹喧哗看到月残星疏间举杯对酌,从花下重逢时春光旖旎再看到八千里路又风雪载途。

    从六年的相依看到七年的相思,再看到两年后的他死去。

    ******

    东方有盛景,一梦到京华。

    汴京的桃花落在血河与那只白鹤之间。

    恍惚中,血河似乎忆起了他擅作别离的爱人。

    在醉人的梦里春间,他找到了他。

    只是那溅血的长枪与断弦的琴,伴着十五年间的纠缠不休,一同葬在了汴京城无止息的硝烟里。

    靖康二年,金军攻陷汴京,北宋灭亡。

    同年,康王赵构于南京即位,建立南宋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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