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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孩的思绪……使人摸不透,这样的人,我在学校居然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回家吧,天快黑了。」他起身,想把制服拧乾。 「我不想回去,」我任性地将脸埋进掌心,「你先走吧。」 过了很久,以为他真的先走了,却又再次听到他的声音:「你跟家人吵架了对不对?」 我没有回答。 既然已经被看透,那就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更近了:「你知道吗?有家人陪在身边其实是很幸福的事。」 他说话的温热气息在周围盘旋着,相较于傍晚的沁凉的确温暖多了。 「我不知道你们为了什么争吵,但他们一手把你扶养到大,你是他们的宝贝女儿,他们不会希望你堕落。」他低沉而缓慢地说着:「也许你觉得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很痛苦,可是当身边关心你的人都离你远去,那时候,你会很怀念有人管、有人陪的日子。」 他在我耳边呢喃:「你并不孤单。」 他说着,我的眼泪又流下。 心中那个结,他正慢慢帮我解开。 「别再做傻事了,关心你的人会担心。」他语气诚恳:「走吧,回家了好不好?」 我不知道妈后来是否有好好想过我说的那些话,而我对她看到成绩单所做的评论还是无法完全释怀,但我若持续杵在原地,就算有再广阔的天空,鸟儿也无法飞翔。 奋不顾身跳下海救我的他,宛如大片漆黑中的一道曙光。他说,我并不孤单。 以一个陌生人的身分说。 偷偷抹去眼眶里的溼润,我离开堤防,海边的风吹得我头痛欲裂,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倒在床上好好睡觉。 一路上,男孩一直走在我身后,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微妙。 风吹拂的力道逐渐温柔,同时也吹稳我紊乱的心情。 他跟着我走到我家门口,我停住脚步,正犹豫该如何向他道谢,他就叫住我:「纪小嵐!」 我回头看他,望进凌乱瀏海后那双透澈的眼眸。 他扬起嘴角,在离我大约五步的地方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唐哲,唐伯虎的唐,哲学的哲。」然后他轻巧地转身,白色制服被风吹动的感觉宛如翅膀,他抬手挥了挥:「再见。」 我定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而我连一句「谢谢」都还未说出口。 突然发现,他笑起来有个酒窝,很明显地掛在右脸颊。 进家门前,我意识到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为了不让妈察觉我溼掉的头发,我灵机一动,戴上帽t,才转动门把…… 妈依然坐在沙发上,眼眶微红,貌似刚哭过。她见到进门的是我,松了口气。 我把书包背着就要上楼,妈赶紧叫住我:「小嵐!」 我慢慢回头,脑袋像被针扎到般刺痛。 「我成绩单签好了……」她把成绩单和笔还给我,对我的态度缓和了许多,「我去煮饭,等一下记得下来。」 「我不饿,你吃就好。」我踏上阶梯。 「怎么可能不饿——」 「我很累,」我淡淡拋出一句:「想睡觉。」 回到房里冲完澡,换上便服,原本浓又沉的睡意随着热水流出体外,晕眩感也稍微淡去。 当我的视线转移到掛在床尾的那件白色外套,男孩的制服随风摆动的样子彷彿近在眼前。 为什么想自杀? 你知道吗?有家人陪在身边其实是很幸福的事。 男孩在堤坊边说的话驀地鑽入脑海。 海那么漂亮,不要把自己的尸体留在那里。 但他悲伤的表情在那一刻使我茫然,那样平静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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