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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家法与碎瓷(邢大人受罚,虐身警告) (第3/3页)
不清是手上更疼一些还是小姐的板子更疼一些。 “啪—啪—啪—啪—” 板子接连不断的落下来。 邢之咬着牙拼命忍耐着。 他怎会不知道小姐厌恶他,又怎不知自己张口就会惹得小姐暴怒。可是,如果他不开这个口,又有谁能替陆家那两兄弟求情?有谁敢替他们求情? 他现在每多耽搁一分钟,那裹着钢珠的长鞭就会在那孩子身上多抽一下。邢之虽然没少受那家法刑鞭的责打,可他最多也只挨过五十下,那时他二十一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那五十鞭子打得他几乎连命都要没了,他当然知道那鞭鞭见血的家法不是闹着玩的。 那孩子才二十岁,他还那么年轻,他只是生在了陆家,他没有办法,只是因为逆来顺受变成了父亲和长兄的棋子,就要这样惨死在阴冷潮湿的慎刑司吗?他那么痴迷画画,他甚至还没有到学校认真上过一堂油画课,就要在地牢里被挑断手筋,切掉手指,让画画变成他今生再也不能触及的遗憾吗? 但小姐真的很生气,气得连肩膀都在抖。小姐几乎是用了全力抡起那块板子,又急又狠的责打着他。 邢之很瘦,甚至可以说就是一副骨头架子,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赘rou,家法厚重的硬木板子打在他的臀腿上,就好像直接敲在骨头上一样,砸得人生疼。 “砰!砰!砰!” 木板和骨头相撞的声音格外的突兀。他有种错觉,感觉自己的腿好像都要被打断了。 邢之疼得快要跪不住,他全身都在发抖,但他依然坚持着:“小姐…奴才求您…鞭刑真的太重了,陆久清会被打死的……” 蒋夜澜忍无可忍,她一脚踢上身边的一块碎瓷,语气中的怒意已经临近暴走:“你要是学不会闭嘴,那不如就含着这瓷片再说话!” 邢之想都没想,捡起地上的几片碎瓷,直接放进嘴里,又含糊不清地说道:“呜才谢小姐……求小姐该恩……” 锋利的瓷片瞬间就划开了邢之的口腔,三四片碎瓷含在嘴里,随着他说话的动作相互碰撞,发出细微的叮当脆响。 血顺着邢之的嘴角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溅出一小片鲜艳的血花。 蒋夜澜只是一时气极,头脑发热就说了那句话,没想到邢之真的含了碎瓷,血都流了一地,还依然执拗地为陆家那两兄弟求情。 蒋夜澜被他搞得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像从小到大,每次遇到这种时候,都是她先向邢之服软。 地上一片鲜红的血迹让她从冲动的暴怒中冷静下来,板子也从手里脱落,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噪音。 邢之伏在地上膝行着转过身,抬起头望着她。不知是因为被她打得太疼还是过于替陆家兄弟着急,他的两眼湿漉漉的,连睫毛都沾湿了一片。 他含着碎瓷不敢说话,嘴角还挂着血滴。蒋夜澜看着那一颗鲜红饱满的血珠顺着他的嘴角一路曲折而下,沿着他的脖颈蜿蜒流淌,然后染红了他一尘不染的西装衬衫。 她又想起自己动怒的初衷,本来气还没有消,但又看着邢之一身的血实在可怜,终于把神色放得缓和一些。 她低下头问:“知道我为什么罚你吗?” 邢之漆黑的眸子望着她,波光粼粼的,好像一潭清澈又深邃的古泉。他努力张开嘴,让自己的话不那么含糊:“奴才未等小姐决策,擅自做主责罚了陆久清。” 蒋夜澜摇了摇头。 “奴才多次违背小姐命令,目无尊卑,不识进退。” 蒋夜澜摇头。 又有几颗血珠从他的嘴角曲折而下,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缓缓蜿蜒,然后在下颏凝聚成深红而晶莹的一大颗—— 啪嗒。 就这样落在他跪着的两膝中央。 圆圆的血滴落在地上,瞬间向四处迸溅。 像一朵被摔碎的玫瑰花。 美得惊心动魄。 蒋夜澜蹲下身,平视着邢之的眼睛。 “邢之,你从什么时候开始,” “敢对我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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