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藏凌】 秋露繁_新岁伊始(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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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岁伊始(上) (第3/3页)

   叶景逸把狐裘解了,眼神停在谢焚那一身略显单薄的阁内制服上,唯一可以御寒的部件看起来像是那条红色的围巾,在洛阳城毫无顾忌的寒冬里有些可怜。“脱了,让我看看。”

    谢焚起初是犹豫的,只是睁着那一双类兽的漂亮眼睛看叶景逸,不过藏剑少爷面无表情,从衣袖里摸出来一只小巧的瓷瓶,冲他抬了抬下巴,是无声的催促。

    围巾落下,接着是衣料,染血的绷带,那段伤痕累累的脊背暴露在空气里的时候,叶景逸的呼吸都停了一瞬。那些崭新的,还来不及愈合的伤口,外翻着皮rou,扯出狰狞的血痕,把他惯常的平静一举打翻了。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几乎不敢伸手触碰那样触目惊心的交错痕迹。

    叶家的二少爷,从小被保护得很好。娇气,矜贵,不想习武便不用了,铸剑太累,也不愿学,只有一身浅薄的皮毛功夫,叶风泽总是看不下去,要训他,但这个幼弟小脸一皱,又舍不得。年轻时候由着他放浪轻狂,在莺飞蝶舞的扬州城赚来了个说不上好坏的风流名声。好在他是个天生经商掌事的好材料,聪明伶俐,又善于笼络转圜,也能打点几分家业。直到那一年战火四起,叶家横生变故,他怀里紧紧抱着尚且年幼的堂弟叶锦,在哀鸿遍野中不知所措地躲在叶风泽身后。最危险不堪的家业全落在了他的兄长身上,他收敛起一切心思,接手了叶家在明面上南来北往的生意。其中的诸多酸楚非旁人不可体会,到如今他也算是可以独当一面,可是谢焚总是会露出那样狼狈惨烈的伤口,就像叶风泽刻意隐瞒的伤痕,其程度更甚,他面对这些时依旧不知所措。

    洛阳城的春天什么时候来?叶景逸想起谢焚的回信,“野火春生”,短短四个字捏在手里,他指尖都泛白。他知道谢焚就身处于这场永不停歇的大火中——他的小豹子是淬炼了一身筋骨,夜色里的凶兽。若是火舌席卷的大厦将倾,在这样燃烧殆尽的春天里,他只能是一意孤行的草木,无力阻止一场义无反顾的投火自焚。

    谢焚这个名字寓意昭彰,他念了念,找不出一丝平安善终的意味。而他不过是离开了短短的一段时间,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小豹子在寒冬里身形单薄,袒露出愈发层叠深刻的伤痕——鲜血淋漓地刺痛他的心脏。

    只是他的小豹子好乖好乖。谢焚背对着他,坐得很端正,双手就放在膝盖上,像只小动物。

    他手上沾了药,抹上去的时候一定是痛的,可是谢焚一动不动,安静地垂着一段柔软的脖颈,似乎轻轻一拢就能折断在手里,生命本来就如此脆弱。

    他有些找不回自己的声音,特意放轻了力道:“痛不痛?”

    “不疼。”谢焚眨了眨眼睛,像是强调,语气又笃定了些,“真的。”

    叶景逸没说话,凝着一对好看的眉,手上只是继续擦药。小豹子叫这份沉默逼得坐立不安,按下了他的手腕,急迫地转身凑上去亲他,小兽似的伸舌舔开他齿关,又软软地缠上他的舌尖,是尚不熟练的讨好。他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一边,捏着人的下巴吻了回去。

    谢焚叫他亲软了,没骨头似的往他怀里倒,声音含糊地向他道歉,说我错了。叶景逸已经把人前胸饱满柔韧的肌rou摸了个遍,听罢挑了挑眉,问道,“怎么说这个?”

    小豹子乖乖趴在他肩侧,小声说是一个衍天宗告诉他的,说若是想哄人开心,不管遇着什么事先道歉,总是没错的。

    “……那你怎么错了?”叶景逸有些想笑,但忍住了,仍旧端了一副平淡的语气,像是真的在诘问些什么,倒是把张口就说的小豹子问得哑了,手指绕着一缕他垂下的长发,“不知道……”

    叶景逸笑了笑,“那好吧。”他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刻意说得无辜,“我不能原谅你。”

    “……”谢焚从他怀里仰起下巴,看起来比他还不知所措。

    “要做点什么吧?”他好心地提示道,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瓣。唇色浅红莹润,是小豹子自己贴上来舔湿的,“刚才不是做的很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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