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17 祁醉房间中的于炀 (第3/3页)
苦惨烈地呻吟,他大口吸着没冲下的排泄余味,与夹杂淡淡化学清洁剂香味的水汽;密闭的小暗房,灵与rou被回音碾碎,已然崩溃瓦解。 是化不开的浓夜,生生挤进了方形固体,连接着谁人的脑髓,cao控着谁人的骨骼,脱力倒在洗手池上,不断尝试着爬起。片刻不停、摸索着水龙头出水口,却接不住一捧水,胡乱地四处洒去,像是要清洗着什么。 镜前站着湿漉漉的灰色人形,室外一闪而过的远光点亮了一滴透明的水珠。一点白光转瞬即逝,或许是泼溅到镜面上的自来水滴,正顺着某某的眼角流下。 意识伸长,绕上卫生间的把手。 开门,关门。 于炀出来了。 祁醉没回来。 要于炀怎么做,便能见到祁醉? 他不知道。 他趿拉着祁醉的大拖鞋,在地板上洇出半湿的印子,啪嗒啪嗒。回到床边,嗅了嗅胶臭的卫浴水汽,似乎残留着若有若无的尿味。于炀乖乖坐在床沿,末了往门看了看。 祁醉没回来。 眼睑微闭,睫毛上微凉的水珠滑落,消散在下一瞬。 于炀在瞌睡中惊醒,手无力地撑在了软垫角上。 祁醉没回来。 于炀指尖拨动着没撕干净的塑料薄膜,光着的身体在发冷发抖;不一会他听见于炀在莫名地喘气。 扒拉深埋的胶,挖不出整体,于炀扣着床垫缝隙,沙、沙、沙。房间一片死寂。 于炀突然哆嗦着往床里爬,嘴歪开了,僵硬合不拢,像贪婪的小畜生,大口淌着涎水。是祁醉的气息与味道,拉着于炀的项圈,让他一头栽倒进了柔软的裹尸布中。 瞬间,他呜呜地抽搐着,踹着缚体的织物,像是从茧中挣扎翻出。于炀滚了滚眼球,接收窗外的光照,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似乎光线对他而言太过于强烈了。从瞳孔到视网膜后到视觉神经与皮层再到大脑,通路反反复复确认,毋庸置疑。快中午了。 祁醉没回来。 脑袋像被什么挤压了似的,于炀摇摇摆摆站起,把床脚的贞cao锁踢开,赤脚踩上小钥匙,任由它嵌入足下。 于炀踏上脱下的衣物,任由这些散件围着他的踝骨搅动。 他好像站在浅溪中,惹了一群小鱼。 于炀笑出了声。他听着自己的笑声,在不规律的气音中把衣裤都穿上,又冷又硬,像套了一个干瘪的编织口袋。 抠下小钥匙,于炀摸了摸浅浅的拓印,穿上了鞋。 这里没有祁醉。于炀要到有祁醉的地方。 他踉踉跄跄地在训练室门口撞见了赖华。 赖华粗眉斜插,带着血丝的双眼来回在于炀的瘀伤上逡巡,只恨眼神不能把于炀的衣物撕开划烂——少年人瘦弱的酮体上,一定有更过分的伤痕。恼火多日的赖华有一肚子的脏话,想骂祁醉、更想骂醒于炀。赖华到底还是心疼于炀这颗好苗子的,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半天才憋出给于炀的回答: “祁醉没回来。” 这里也没有祁醉。 祁醉在哪里。 祁醉上一次出现在…… 于炀反身下楼。敞亮的杂物房,他的外设包还好好地放在空地上。于炀把灯打开,白光四下飞散,融入白昼的日光中。 这样不行,要晚上再开灯,祁醉就会站在那里了。 晚上,要记住,晚上才能来开灯。 于炀背上外设包,向基地外走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