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瓶】得失之间_失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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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忆 (第1/3页)

      我俩第一回这么激动地接吻,嘴里拌着他的泪水。他是有些被压垮了,离开张家,严格意义上来讲,他确实不再是职务上的张起灵,这样一来,又不得不去想,我是谁?过去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急切地想知道,想获得一个身份,到头来,似乎仍旧没有得到,或者说,他不存在另外的身份,张家,在带回他的时候,就只给了他唯一的身份,张起灵。

    我不知道他主要为什么哭,只知道那眼泪哗啦啦地往嘴里滚进来,倒像是在为离别哭泣。他也知道,服下失忆药,几乎就是分手。即使我会照顾他囚禁他,在意识形态上,他已经与我分手了。

    "别哭,你是张起灵,我说是就是。"小伙子头抵在我胸口摇摇头,"那孩子算我的,你要不能接受,他就是我儿子,不用你对他承担什么。"

    我也想哭,可我不能让他知道失忆是我安排的,只好一个劲用之前的矛盾试图化解他的这份悲伤。闷油瓶会接受失忆,也是有很多考虑的,一则不想再去责怪我的手段却又实在做不到,二则既然已经无力于此局,不如干脆退出,三则,我不是要得到他吗?他以为我会趁着他傻兮兮一片空白的时候将他彻底得到,这些天我对他的好也会在他失忆后延续下去,也许我会在他心中重新建立一个吴邪的模范样本,全然是好的,把他捧在手心里的那个吴邪。

    只是,遗忘就是遗忘,遗忘是怎样一种痛一种失去,他再明白不过。因此,即使选定了这条路,在迈出那一步前,哭得这样不舍。

    这日,六爷约我在吴家堂口见面,大致给我讲了讲他做的铺排,小心地问我是否满意,我点点头,心不在焉。今天出门前,闷油瓶抱着我不肯撒手,在我又是亲又是哄地弄了半天后才脱身。我想了想,离开的时候,让瞎子偷偷盯着。

    果然,十点一刻,短信一振,我低头看去,"麒麟归位。"

    我请六爷吃了饭,席间喝了很多,谁都看出来我心情不好,远远避了开去。六爷一顿饭吃得好不尴尬,我这个东家一坐下,自顾自就是一杯杯的苦酒往肚里倒,根本不去理睬他。

    小三爷有状况,立马有人报给了吴二白,二叔很快把我接了去醒酒,我借着酒劲儿,嘟嘟囔囔个没完,"我错了,对不起。起灵,对不起。"吴二白听了几次,以为我俩又吵架,摇摇头出去了。

    他失忆的事,暂时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一段是中毒危险期,不能搬动转移,要是被二叔知道了,我们很难救下他。

    我在二叔这里一觉睡到第二天,直接去了堂口,二叔以为我俩为之前的事吵架,想想闷油瓶也差不多恢复到可以与我计较对错的程度了,是该有得吵,也不来管我一个人生闷气。

    到了晚上,我不得不回家,车开进车库,在方向盘上趴了半个钟头,起身,下车,推门进去,一切又要重来。

    "你好,我是吴邪。","张起灵。"许多年前的那一幕,阳光在回忆中显得冰冷。我这一回也许做不了吴邪,更像陈皮阿四,背后是重重叠叠的阴谋,让他警觉,让他戒备,让他投向别的什么人,来对抗我。

    瞎子刚走,给我留了纸条,告诉我他的身体状况,这次的药是制成粉末的,毒性比尸鳖丹要小一些,不需要住院观察,脑部受损,失忆只是附带效果,身体失去大脑控制所造成的危害更为强烈,大小便失禁,身体反射丧失,前期跟个植物人似的。

    我叹口气,这全职男保姆是当不到头了。

    这几天,闷油瓶全程昏迷,倒是没我什么事。他连着两场大病,家里一应医疗设备齐全,瞎子时不时来给他测个体温,调整一下吸氧量,观察身体的反射,而后该干嘛干嘛,只是临走瞅瞅我,"你要再颓丧下去,可就瞒不了吴二白了。"

    我又给一股气撑着胃了,这些天基本没吃多少东西,只是一个劲儿抽烟。"你说,二叔真会杀了他吗?"

    "一定会彻底废了他。"

    "给我推一下,我吃不下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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