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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这排却卡在我这儿,同学们窃窃私语,我的脸都要烧起来。 在我的坚持下,没有任何一个档案记录过我的色盲,我不想别人用异样,或同情的眼光看我,可还是被顾珩——我最讨厌的人看出来了。 早早测完站在医生后头的他,用嘴型告诉我是“58”。 摆在我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将色盲的事公之于众,我当然不能接受,第二种亦很羞耻,却是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接受顾珩施舍般的帮助。 于是我在不耐烦的抱怨声,和他势在必得的注视中,屈辱地说出“58”,他挑了下眉。 无疑是种挑衅。 因此当跟班们见到他与我一同下车,问我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时,我无不轻蔑道:“寄人篱下的穷小子。” 她们全然没听见似的,一个劲儿说:“哦,落难王子。” 我气得不轻,口不择言道:“他也配?不过是我脚下的一条狗。” 话音刚落,顾珩就目不斜视地从我们后方路过,给他听了去,我难免有些心虚,但仍昂首挺胸,不露一丝怯意。 父亲不明白我们间的龃龉,仍日日请顾珩为我辅导功课,母亲祭日未过,我且忍下。 为迁就他,也不苦了我,只能打开露台门再开冷气,少了夹枪带棒的对话,倒是能好好写会儿作业。 我没定性,把笔翘在上唇,一会儿误把月亮下的飞虫当做UFO,激动得趴在窗边看,一会儿又盯着窗户上二人的倒影发呆。 顾珩什么都好,就是英文差到犹如稚子,他披着蓝白校服,正戴着耳机认真盘弄我的旧磁盘机。 父亲有意隔开林如意与我们的距离,就好像……唇间笔“啪”落下,他微侧脸看我,我立马假装在写,没注意笔都拿倒了。 叁流爱情故事里,通常密友遗孤都会被招安进女主家,做上门女婿,该不会,父亲打的是这个主意吧。 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可是。 顾珩玫瑰色的唇瓣翕动,粉舌时不时将它们舔得水亮,一看就很软很好吃,他还跟我和母亲一样,有深棕的瞳孔,一粒浅色的泪痣。 好像也不是不行。 “你盯着我干什么?” 我回神,又羞又恼,竟被狐狸精勾引了去,苏简简你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但当下被他逮个正着,自然强撑:“我,我没有,你别别胡说八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歪主意,”他正过脸,我刚对他想入非非,不敢看他,在他眼里似乎成了佐证,“你是色盲的事儿我不会说出去,别对如意下手。” “你!” 我猛然跳起来,指着他却说不出话,也不知道弥漫心头的是什么滋味,只是这夜又不欢而散。 我开始下意识观察林如意,想知道她究竟好在哪儿,叫顾珩日夜挂念,当然仅出于好奇,十五岁青少年的好奇心强烈到无可比拟。 又瘦又怯,是我对她的初步评判,她对人,尤其对我,总一副唯唯诺诺,像被欺负了的样子,一双眼睛里,含风带雨,我见犹怜。 很刻板的“白月光”形象,不值得我放在心上,顾珩却很吃这一套。 切,男人,秦先生就不这样,他有品味,他欣赏我。 不过我对顾珩的鄙夷,并不影响我某天下午对林如意伸出的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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