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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长年方悟少年非 (第2/2页)
少女一样,就喜欢拉着我看金城武。” “别提金城武,爸爸要急了!”想起其貌不扬的爸爸每被天王比得自惭形陋,严若愚便学着他忿忿不服的样子捶着茶几斥道,“徒以色事人尔!恶足慕!恶足慕!” “哈哈哈,就是这样,一点没错……”胡琴难得被她逗出一串畅怀的大笑,笑声稍止后,又接着感喟,“我从没见他们吵过嘴,更不要讲拳脚相加、摔桌子掼板凳。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真有这样恩爱的夫妻。而且师母一高兴,就亲严老师,旁若无人,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像童话。” 严若愚并不插话,只跟着她点头,陪她涵浸在旧忆里笑。又想起某人曾问她为什么这般黏人,不由笑得更会心,大概是遗传吧…… 摇篮里忽然响起哭声,约莫是旦旦又尿湿了屁股难受。她们手忙脚乱地给小宝宝擦洗小屁屁——才来月子中心没几天,刚学,还不熟练——围好新的尿不湿,又抱回摇篮里,小小一团,没一会就惬意地闭上眼,嗍着小指头,未识世事,更不识愁滋味。 胡琴拍着婴儿慨然道:“都说小孩是父母爱的结晶。可是,别说父母之间是否有爱,有些人,他就没有爱,不爱自己,又岂会爱别人,就是一块粗粝的、只会刮伤人的石头。不想做石头的人,努力想将自己琢成璞玉,可琢成了玉又如何呢?还是要处在瓦砾之间,与石为伍,只会更痛苦。”这时,她蓦地话锋一转,问道:“你记得有次我去你家,是发了烧的吗?” “嗯?”严若愚没什么印象。 说起心底的珍存,胡琴冲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师母正好在家,她给我量体温喂药,给我涂酒精,敷湿毛巾降温,时不时还用掌心摸摸我额头。她的手好软,好暖,还有股郁美净的香气,抚在我额头上。我觉得整张头皮直到脊骨都在发痒,好舒服,那种通身浸在幸福里的触感,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楚。哪怕都擦一块钱一袋的郁美净,她手上的,就是比别人的好闻些。” “嗯,她最好了。”严若愚忍抑下眼底泪意,极力牵出一副令人安心的笑,应答也低声短促,怕漏泄嗓间的哽咽。 温柔,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惊鸿一瞥,萍水邂逅,都足以在人的记忆里深铭难忘。更况乎她,曾在那样温柔的怀抱里纵性撒娇,享尽纯粹的爱,本当那爱是赡裕永不会枯竭的,却不及反哺,一早戛然终止。 过了半晌,各自平复了心情,胡琴忽尔望着她郑重道:“我打算让旦旦姓秋,纪念他们。希望她以后,也做个温柔的人,能爱人。”而且,情知是怒众骇俗的事,料到她会有什么顾虑,就说:“蒋骞那边,我身体恢复后,就着手办离婚,还在哺乳期,抚养权绝对没问题。” “可学校那边……”严若愚下意识就想到他们在一处上班,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有同事间闲言碎语……是了,已经是孤军奋战了,思及此,她也忙表明决心,“你要怎样,我都支持你。” 胡琴微微一笑:“学校那边,等时机合适,我也辞了。” 得知这个决定,严若愚讶然吃惊不下方才,胡琴摇着头,且笑且叹道:“这几天我想明白了,过去,我总放不下少年的许多情结。无论是选职业,还是结婚对象。我做老师,原是想像严老师那样,用书本以外的知识,为像我一样的学生多开一扇窗,播几粒种子。可我没悟到,时代是会变的,现在的学生和家长,比我上学时,更精于算计分数。他们最烦的就是我这种老师吧。又仗着网络信息多发达,看你,就像在自作多情。少年时立下梦想,以为功在不舍,就一定能实现,就没思量过,多年后,那片土壤还在不在。”语罢也不免一阵怅然,而后又说起:“蒋骞也是,过去他吸引我的,都是因为人在少年,有青春为之耀光华。可当青春流逝,光华也随之黯去,渐渐露出本相,原来也还是瓦石。”顿住了话,她忽然伸手捏住严若愚的rou脸蛋,嬉笑告诫:“你可睁大眼!别学我啊!” “知道了!”严若愚情急,扭头就躲,敛着笑口,红透了两腮。 —————————— 作者:标题出韦庄诗。 《九辩》,宋玉的作品,与悲秋有关,mama的名字有个秋,就玩个拙劣的文字伏笔咯……… 抱歉,本章屁话有点多,但我用我下半生的睡眠质量发誓,绝对没跑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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