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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瑶光殿内的佛像前祈福,然后将诞下仲宣时重光给她的子母结在佛前焚烧。焚毕,她将一只玉蝉含入口中,然后躺到了床上,缓缓地合上了眼睛······公元964年十一月,娥皇殁,谥昭惠,葬懿陵,史称大周后。在娥皇下葬的前一夜,重光将她从棺材中抱了出来,只在里面留了一些她生前的衣物。他洗去了她脸上的妆容,褪去了她身上的寿衣。他给她穿上了初次见面时的粉色罗裙和那双粉蓝色的绣花鞋,将她那的青丝绾成了一个少女的发髻,然后在她的脸上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的胭脂。细细端详,故去的娥皇犹有闺阁少女的风韵。重光抱着她走出了殿外,月光无言,轻轻地笼罩着他的背影,娥皇那粉白的裙底在夜风中款款飘荡,粉蓝的鞋面在柔和的月光中若隐若现,一片绯红的樱花瓣落在了她那雪白的罗袜上。他抱着娥皇来到了国寺后面的那片樱花林里,那里栽植这不同品种和花期的樱花。此时已是深秋,大部分的樱花皆凋落,只有一小部分还开着。重光抱着娥皇来到了一棵上了年纪的樱花树旁,那儿有一个他早已让人挖好的坑。他轻轻地将她放了进去,一点一点地埋了起来。那一夜,素樱如雪,在朦胧的月色中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了埋葬了娥皇且孕育着生命的泥土上,落在了青青冒出的浅草上,落在了这一片大地所有的生灵与亡灵之上。露晞说过,所有的花,在任何时期都美;然而此刻,他还是觉得,樱花在落的时候,最美······第24章九是夜,残月如刀,划破了轻薄的云纱,星斗如针,颗颗密密地扎在断肠人的心上,乌啼已歇,唯有那滴滴作响的更漏长伴静默的石阶。瑶光殿内的烛火在重光那昏濛的泪眼上闪着微胧的光,桌上是刚刚批阅完的奏章,桌角上的小碗中似乎犹有汤药的残羹。重光将手按在桌上静坐良久,然后提笔在一张纸上写道:珠碎眼前珍,花凋世外春。未销心里恨,又失掌中身。玉笥犹残药,香奁已染尘。前哀将后感,无泪可沾巾。手停笔落,重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自娥皇去世后,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写下了多少首这样的诗词。默默地将奏折整理好,重光将那首诗放在佛前焚烧,然后褪去了衣袍,只余一身素白的里衣,他无力地倒在了床上。他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定定地望着窗外的月,就像小时候生病躺在孤儿院那样,柔暖的月光笼罩着他那淡素的里衣,轻轻地为他盖上了一条薄薄的纱衾。不知不觉中,笼罩着他的月光变成了微热的晨曦,它们就是这样悄无声息、不疾不徐地轮换,就像昼与夜的更替、春夏秋冬四时的轮回,未曾停止瞬息。重光起身束起头发,穿戴袍冠,走出了寝殿,没有停留片刻。金炉中的灰烟袅袅地在大殿上升起,重光矗立在高台之上,目光紧锁在案上的一张诏书上,眉宇紧蹙,台下的大臣乌压压地跪了一地,仿佛在跪拜着一座有目不能视、有耳不能闻、有口不能言的神像。“官家,为守江南国土,眼下诚宜忍辱负重啊!”“官家,南汉若降,下一步便是我们南唐了,唇亡齿寒之理,妇孺皆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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