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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所读的折子皆是奏事与请安折。虽不如皇帝平日里亲自批的那些重要,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仍旧于朝堂息息相关。若他能踏出乾清宫,还不知要有多少王公大臣要闻风来巴结。“福州来的请安折子。奴才连季,跪请圣上圣躬万安。臣近闻……五月初一,福州将军兼署闽浙总督连季。”魏七的声音平缓温和,皇帝听得很是惬意。他微一点头,示意知晓了。前者放下念完的折子,取来另一本。“尚阳堡的奏事折子。臣吴锡今有一事启:臣奉圣令,辖尚阳堡,已有四载,不敢懈怠……”“元昌元年十二月,前朝罪臣……前朝罪臣……”魏七突一顿。“怎的了?折子有错处?”皇帝淡声问。“回您的话,折子无错,是奴才自个儿嗓子渴。”魏七咳嗽两声。“既如此,念完这封便歇歇罢。”“嗻。元昌元年十二月,前朝罪臣,正三品督察院右督御史陈肃远犯上,散诗作乱,先帝将其一门发送至尚阳堡。此人于昨日晚间病故,时年六十又九。四月二十七,尚阳堡督使吴锡。”“嗯。”皇帝睁眼,将自己跟前的茶盏推过去,“歇歇罢。”魏七垂眼,浓密的睫毛颤动,“嗻。”“今儿晚间想用哪些点心?”今日是魏七二十二岁的生辰,是以皇帝难得询问一句他的意见。可魏七哪里还能吃得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回您的话,一切皆由您做主。”后者轻笑道:“怎的出了宫还是这样拘谨?朕不是早已吩咐过了,宫外人少,你无须讲许多规矩。”他探身,展臂在魏七面上轻抚,指间玉扳指微凉,魏七似有些闪躲。“二十二了,有何想要的?”魏七的手掌掩在宽大的袍子下摆里,拳头紧握,用尽了力气克制。他抬眼望着皇帝笑,“奴才什么都不想要,奴才什么都不缺。”皇帝歪靠着瞧他,一会子后突道,“过来。”后者垂眸下榻,行至皇帝跟前。皇帝坐起身,向他招手。魏七半跪着靠近。“这般懂事?”他拽过魏七藏在袖口里的手掌握住。“怎的这样湿?热?”皇帝低声问。魏七摇头,“方才饮了茶。”“湿漉漉的,将衣裳解了。”一问一答,一句吩咐一个动作,魏七像是有些痴傻了。他将深紫色的丝袍脱下,浑身便只余一件轻薄的白色亵衣。皇帝悠闲打量,清清白白的人。他既觉得凉爽又感到渴燥。“还在气朕?”只不过午膳前拦了他,不让多吃酸橙罢了。皇帝掀开魏七的衣襟,探手缓缓抚摸,冰凉一片。“鲜肤何一润……”他将魏七拉入怀中,附在其耳旁沉声低语。冰盘里的杨梅颗颗饱满,颜色深红更甚佳人唇上口脂。皇帝取来一颗喂至魏七嘴中,他抚摸后者的唇瓣。“酸否?”魏七摇头,是苦的。雕花朱漆窗柩外日光明媚,院子里的木兰树上鸟雀欢鸣。魏七脸色微白,徒然闭目。荒唐至天色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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