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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甩掉后面那个牛皮糖似的身影。后面一个是身材高大又壮实的打手,一步不落的追在后面,脸上全无着急,仿佛一个成竹在胸的猎人在追赶着精疲力竭的猎物。旷拟瞥见那前面一人正是那隔壁的书生吴愿。他没有迟疑,伸手推了门,却没进去,对旁边人道——你先回房好好呆着,也不要给其他人开门,等我回来。旷予点点头,进了房间。旷拟循着二人方才的方向跟了过去。他在甲板上找了一圈,并未见到人影,便下了一层,去到船上厨师、小工等人的居住之处。那下面甚是闷热,且光线昏暗,角落里不知都堆着些什么东西,看不分明。他抬脚不小心踹到了旁边的器皿,被那旁边经过的光着膀子的厨师狠瞪了一眼。空气在此处似乎都停止流动了,其中充满了热烘烘的汗味和东西腐烂的味道。离他最近的一个房间的门半掩着,传来骰子撞击在瓷筒中的声音和热烈的买大买小的声音。旷予瞥了一眼那房间内,便很快绕过了那处,后面那几个连着的房间都门户紧闭着,他经过那每个门窗前,凝神听里面的声音,却都静静的。转过最后的一个同样是在屋内赌钱的房间去,是一个堆着闲置炉子、便桶的死角,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旷拟静静立着,耳朵里充斥的却都是旁边房间内各人卖力的叫喊声,他盯着那黑暗的角落半晌,正待要转身,便听见了吴愿的一声呜咽——他飞快地避过了那些挡在他脚边的器皿杂物,走向那被一大块废旧屏风后的遮挡处,便看见那刚刚从他旁边而过的那个打手正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底下那人无力地趴着,看来已经精疲力竭。那打手见来人,便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了衣服里,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一遍,口气不甚友善的开口,让他不要多管闲事。旷拟一言不发,只是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对方。那人被看的有点不自在,有点恼怒地骂了一句——你他妈有病啊。话音刚落,旷拟手中那不知何时、从何处掏出来的匕首,便划过了那人的咽喉——那人的表情僵了一瞬,没说得出一句话,便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轻飘飘地扑向了地面——并且是倒在了离地上吴愿很远的地方。旷拟蹲下身,把奄奄一息的吴愿扶了起来,背到自己背上。正要离开,那背上的人扯了扯他的衣角,气若游丝,他说他的东西还在那人手里。旷拟伸过一只手托住背上的人,弯腰下去摸了摸那地上死人的胸口——果真摸到了一颗微凉的珠子。那是一颗透亮的水蓝色珠子,约有核桃大小。旷拟把那珠子递给背上的人,吴愿接过来,珍而重之地捧到了心口上。那日旷拟杀了那人后,便趁着夜深将那人尸体扔入了江水中。那船上虽有人发现那人的消失,倒也并不清楚其去向,以为他是在哪个口岸私自下了船,倒是神不知鬼不觉。吴愿那日伤得很重,一直在床上静卧养伤,旷拟每次也便帮他送去一日三餐。再过两日,他们就可抵达终点了。却没想到,在前一天靠岸的地方却发生点了意外。那日午时,船刚一靠岸,竟涌上了大批的官兵,要逐一盘查船上各人。原是这船上本有几个富商,因着急赶路,也便上了这船,却没想到被那押货的各打手压下了所有随身所带钱财,富商反抗,他们却变本加厉,对其施以皮rou之苦,连日以来,各人都是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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