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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幸。在浑身动弹不得、被困于崖底的这十二个时辰，他无时无刻不承受着钻心剜骨的痛楚，在这种痛欲致死的折磨中，他全凭着心中的仇恨才咬牙支撑下来。

对方昊天的仇恨，对澹台璇、乃至于对浩气宗掌门的仇恨！

在顾瑾辰修为被废之前，他已然于方昊天身后感知到澹台璇的存在，可在方昊天对他下手时，澹台璇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还取出一件掌门赐予她护身的法宝帮助方昊天遮蔽天机、掩盖真相。此仇此恨，顾瑾辰铭记于心，必定要百倍还之。

眼中掠过冷厉，顾瑾辰将恨意深藏于心，并不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只哑声如实说道：“我经脉、丹田被废，已是废人一个，只怕当不得前辈厚爱。”

“那又如何。”萧桓洒然一笑，浑不在意，甚至有几分轻蔑讥诮，他负手而立，炼魔崖底激荡不休的魔气掀起他身上的衣袍，在宽大袍角飘逸翻涌间，只听萧桓淡淡说道，“这算得了什么，又不是治不好，你不必妄自菲薄、自甘暴弃。”

顾瑾辰眼中陡然爆出一股精光来，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萧桓，目中异采连连，有期望向往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接连掠过，就仿佛在无边沙漠中艰难跋涉许久的旅人终于见到绿洲一般，不由生出抓紧最后一根稻草的执拗和焦虑来。

他薄唇轻颤，眼中神色几度变化，半晌后，顾瑾辰竟没开口问萧桓所言是真是假，是否诓骗于他，反而艰难半抬起头重重磕了三下地面，哑声道：“晚辈顾瑾辰，愿拜前辈为师。只弟子如今伤重在身，难以起身行拜师之礼，恳求师尊允弟子能起身后再补上三拜九叩。”

“无妨，拜师之礼不过是表面功夫，本座不甚在意。”萧桓先是随意一语应了顾瑾辰的恳求，继而饶有兴味地打量了一眼气息越发微弱的顾瑾辰，轻笑着反问：“你就不怕本座另有所谋，拜本座为师是与虎谋皮，下场反而会比如今更为凄惨？”

顾瑾辰仰望萧桓，眼神明亮，眸光笃定：“弟子虽是刚刚拜师，却对师尊性情已有几分了解，师尊随性恣意，却骄傲自矜，若是师尊只是要弟子为你所用，那您根本不会、也不屑收我为徒。”

“况且，弟子如今已为废人，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失去、不能付出的，不管前方是悬崖千丈还是海阔天空，我都不惧赌一把！”顾瑾辰直视萧桓，原本灿若繁星的眼眸此时只剩下一片幽深。

他绝不甘心就这样死在炼魔崖下，放任害得他落得如此地步的仇人逍遥自在！

狭长凤眸微眯，萧桓已然把握到顾瑾辰心中想法：他并不是出自真心实意的想要拜他为师，只是不肯错过这可能的一线生机罢了。与其说顾瑾辰是被他折服，不如说他是对自己有所求。

可这又如何？萧桓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他只是一时兴起想要帮顾瑾辰摆脱天道钳制，顺便在这方世界搞点事情罢了，顾瑾辰是不是真心拜他为师根本不重要。

话说回来，他们不过刚刚相识，顾瑾辰要是真的真情实意的拜他为师，他还要怀疑顾瑾辰脑子有问题呢。

“很好，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座下弟子。”萧桓抚掌一笑，认下顾瑾辰这个弟子。

歪了歪头，萧桓又做回忆状：“唔，本座以前好像也收过弟子，倒不知你该是几弟子。”稍稍一想，他就觉得十分麻烦，啧了一声，萧桓干脆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