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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lum (第7/8页)

十几年前孤身去远方床单,孑然一身,漂漂泊泊,我不是哥,无法真正揣度他的内心,但我想他应该是笑着走的,他会笑着将嫂子护在怀里捂住他的耳朵说:“乖乖,我们不怕不怕,通通马上就飞走啦。”,就像我小时候他安慰被雷声吓到的我一样

    嫂子,嫂子,嫂子怎么会不来呢,他哭红了眼,一瘸一拐的在村里人的指指点点下走到我家门口,但却再没有人给他开门了,他不可能被接受的,爹娘哭着喊着骂他是狐媚子,是克死我哥星,葬礼自然容不了他的出现,呵斥着叫他滚

    下葬的前一晚他跪我家门口哭着求我娘让他再看一眼,就一眼,我娘叫我把他拖出去,抄起家伙就朝他摔去,娘咒他一辈子孤苦伶仃,他却突然笑起来,泪水打湿的双眼,看不出悲喜

    那节柴火不偏不倚砸在他的胸口,发出一声沉沉的闷响,我看见他的泪水也重重的砸在地面,啪嗒啪嗒的下起了雨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了的,第二天清早送葬的队伍走到村口,我才又看见他,躲在远处土坡的树影后面,不知道晚上他睡在那哪里,这里他人生地不熟的,没人会收留他一晚,冬天的夜晚这么冷,他从南方赶来也没带厚衣服

    他看见我看他了,下意识怯生生的往后躲,我耸耸肩示意他会把身上的外套丢下给他,他哆哆嗦嗦的抿嘴朝我笑了一下,虽然隔得很远,我能看见他的眼中死水一般的悲戚

    纸钱的灰落在我的睫毛上,空气弥散着刺鼻的烟火味,我拂掉爹娘身上的纸灰,却再没有人为我掸掉头上的尘土了

    又是冬天,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嫂子也孤零零的走在树影中,沉默,天地间一片死寂般的沉默,只能听见脚踩在积雪上的声音和冰冷的心被冻裂的绝望

    哥葬在村墓的一个角落里,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的碑上只有他自己的八字与名讳,和一张嫂子被裁剪掉的黑白照片,他爽朗的笑声似乎能透过照片的限制,我知道他们私定终身过,彼此承诺过,但也敌不过命与运的天堑,那张喜庆的照片被娘撕开,只留下哥傻笑的眉眼,另一半投入了火堆中,烧成了灰,燃起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只闻得到苦涩的味道

    娘一捧捧的烧着纸钱,哭到沙哑的嗓子还在与我哥说着叮嘱与心里话,我看着消散在空中的烟不知道会飘向哪里,即使我知晓这些分子只会逐步分解化成更微小物质,但我愿祈祷哥泉下有知,能接收到生者的挂念

    往后再也没有人摸着我的脑袋开着玩笑说:“小孩再长高一点吧”,再也没有一双粗粝的手扛起这个家,也再也没有人将他冰凉的手捂在怀中逐渐温额了,原来生离死别最痛苦的不是死者离去而是此后每分每秒在世者的悲怆,我不算可怜,我拥有过哥的疼爱、家的温暖,而嫂子至今仍未长久的感受过平淡的幸福,就连和我哥在一起的时候都掺杂着小心翼翼的拘谨不安,哥给他的幸福那么短暂又那么残忍,此后每日他必将在冰冷的荒芜之路守着那一丝微弱的光亮才能踉跄向前,但那光亮却有着锋利的刃,紧握就是刺痛,直叫人鲜血淋漓,痛心至极

    我从未觉得冬日这么寒冷,划过脸颊的风带着刀,刺破浮于表面的安定,钻进神经中血流里,麻痹着感官与神经,冬日虽冷,但任何超过零度的人和事,只得与自我感官周旋,拂面的风将感官无限放大,血液快速流动,心里和手心竟觉得隐隐发热着,却应该是比冬日的凌晨还冷

    头七烧纸钱的时候,我远远的看见有个孤零零的身影巴巴望着哥孤寞的坟茔,我知道是嫂子,或许不该再喊他嫂子了,他应该被命运解开捆绑的枷锁了,再见嫂子,我在心里说

    爹娘变卖掉了这座靠着哥建起来的新房,我带着他们搬到我上学的城市,在没离开过,只有在哥周年的时候跋山涉水地给他的衣冠冢上香除草,可每次哥的墓早就被细心擦拭干净了,碑文的沟壑都一尘不染,哥笑着的照片还残留着余温,是嫂子,他并未走远,砸落在地上的泪坑还冒着热气,娘把他供奉的苹果摔远后我默默的捡回放好,我想哥是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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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第三次遇到他,会是在这种地方

    同事撺掇着我下班后去个好地方放松放松,包间里暧昧的灯光下,一排面容姣好的男孩女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等待我们的点名,那个站在队尾化着浓艳夸张的妆面的、黑色皮裤紧紧包裹着一双纤细长腿与丰满臀rou的,是个旧相识,他也看到我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安,他还是那么漂亮,粉面含春,时间似乎没有在他纯真的脸上留下痕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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