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_《不醒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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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醒梦》 (第1/3页)

    《不醒梦》

    他不乐意醒,终日窝在房内饮酒,大门不出,衣着不换,就是家中老仆担忧不过送些吃食来也叫他用空坛子砸了去,又怒瞪那双血似的眼睛,从喉间发出嘶哑的声来,喝着叫人滚远些。下仆见他这样,全吓得不轻,张张脸蛋煞白,恐他怒极会要了命,便将房门一关,连滚带爬地跑远,只有他让人送酒时才来。

    几坛子酒让他喝净了,空坛在房内堆积乱放,有些让他砸碎留下一地碎片,有些又叫他当作痰盂器具,尿在里头又呕在里头,弄得满屋子混杂股让人难以忍受的怪味。他油头垢面浑身脏污,身上的味也早已压过房里的味,而他习惯了也就闻不着,索性就这么躺坐在地上,觉得心抽痛了便抓着酒坛倒下,喉结上下不停动,囫囵吞下酒水,却是尝也不尝。

    他想要醉,醉了便能到梦里瞧见他想看到的面容。那人即便只是在一旁站着他也看得欢喜,若是动起来,同他说上几句,泪水就从眼眶里滚滚落下来,怎么也控制不住。

    有那么几回他醉得利害,怀中抱着酒坛倒在地上睡去了,梦到那人捏着鼻子朝自己走来,一脸厌恶嫌弃的神色,开口说道:“你这癫子浑身什么味!叫人闻了连前日吃的饭都要吐出来!”

    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只见那人一挥手,便从梦里醒来了,睁眼时看到的也只是自个儿抬起手想要抓住些什么的模样。

    他几只手指在空中抽了抽,动弹几下,随后握成拳紧攥着,又贴在眼上,嘴角颤动,憋着一口气倔着不肯哭,最后仍旧是受不住了,躺在地上蜷缩成一个球来,身体抖着,从眼里流下浊泪,喉间也发出阵阵不甘的低吼。

    他哭了许久,仍旧觉得心中疼痛,每吸进去的一口清气仿佛一只只手似的向四边不断扯拽脏器,让他疼得呼不过吸来。他疼极了,又怒极了,先前阵阵钻心痛苦尽数化为怒火,让他咬牙切齿,在脑中,心中,口中不断斥责那人,说她没有良心,又骂她狠辣,但到头来却又全成了啜泣。只听见他哭着从嘴缝里溜出些许微弱的气来,问道:“为什么留我一人?”

    哭了会,他便感到身心劳累,加上酒醉,眼前景象慢慢模糊起来,后觉得眼皮沉重如千斤巨石,很快睡下了。

    这回梦境如世外桃源,周遭云雾缭绕,远处山林层叠,眼前又有悬崖瀑布,湍流直下激得水花四溅,偶还可听见鸟鸣清脆,如同仙乐,叫人疲惫如风吹,一去而空。

    他站在原地四下环顾找寻某个身影,却怎么也看不见,原以为这梦又是个空梦,正要叹息时却听见不远处传来那人的声音,语气乐呵:“阿盏,这儿!快过来,我刚挖出一坛好酒,你同我一齐品尝!”

    这灵动而喜悦的声音使得他有些恍神,思绪忽的飘回先前去。那时她也如现在一般,站在老树下,一身原本白净的衣裳染上泥土黄褐,就连脸上也是有了些尘灰,看起来如同个肮脏的小乞子,让人觉得好笑。她倒是不在意,摇晃着手呼和人,又跪在地上用双手拍去土,拎着埋在地下的酒坛子拿上来,随后红布一揭,便将脑袋凑近了去,痴痴地闻酒香。

    他记得自己总会在她要倒酒时赶忙上前,用腰间挂着的壶中清水沾湿绢帕,蹲在她身旁给细细擦了手,直到看不见脏污了才松开,见她一副嫌恶的模样却只觉得可爱,哼笑着让她倒酒。

    待他回过神来,早已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一处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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