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撒谎 (第3/3页)

br>    “这个离家最近。”

    应时序掐着他的下巴亲了好一会儿，谢鹤辞笑吟吟望着她，琥珀色的眸子里全是她的倒影，然后闭上眼回吻，他轻轻地缠上她的舌尖，十分温顺。

    暧昧浮动，一时只有两人动情缠绵的衣服摩擦声和水声。

    晚上熄了灯，他躺在应时序怀中，枕着她的胸膛听她沉稳的心跳声。

    半年前那些艰苦迷茫的日子恍如隔世，他有了喜欢的人，喜欢的人也同样喜欢他，过完年他会去读书，参加高考，等考上大学，应时序还会陪在他身边吗？如果这是一场梦，希望永远也不要醒。

    嗯……还有两百万的高利贷没有还。

    谢鹤辞悄悄去看应时序，发现她睡了，转个身背对她打开手机，他把亮度调到最低，犹豫片刻后在百度上输入几个字。

    【一颗肾多少钱？】

    冰冷的文字映在他的眼瞳上。

    【20万到50万不等。】

    他心里遗憾，这些钱是远远不够的。

    谢鹤辞正准备关闭页面，突然弹出一个会话框，灰色头像的人发消息问：“有任何遗传疾病吗？年龄性别？”

    他一愣，下一秒对面的人继续说话：“如果你很健康，我这里急需肾源，可以给你一百万的价钱，这里不方便，你加我的微信细聊：133……”

    消息没有看完手机已经被身后的人抽走了，应时序撑着身体坐起来，她扫视消息内容，右滑退出，看到了他在搜索框的提问。

    然后抬头静静注视着谢鹤辞。

    谢鹤辞被她的眼神惊得心脏剧烈颤抖，他连忙解释道：“对不起老板，我没有……只是不小心点到了，不是我没有想……”

    应时序目光沉沉，她等谢鹤辞慌里慌张说完话，这才开口，语气严厉：“你知道少一颗肾会是什么后果吗？少了一个肾脏，仅余的肾脏要高负荷运行，容易造成肾衰竭。手术风险大，处理不当伤口感染你就会死。”

    “对不起老板，我不是……”

    “不是？”应时序打断他，“你告诉我，刚才有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谢鹤辞哑然，他紧紧抓住应时序的手臂，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我……我……”

    对上应时序的眼睛，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色惨白。

    应时序把手机丢给他，冷漠道：“你缺钱可以告诉我，而不是损伤自己的身体，谢鹤辞，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什么事都不愿意说，如果我没有看到，你是不是就要跟着那个陌生人去摘肾？毕竟那可是一百万，一条命也就值这么多吧？”

    谢鹤辞从来没从她的嘴里听到她用这种语调念自己的名字，惊慌失措，紧紧抱着她的腰：“不是！不是！我……我只是点错了！”

    应时序不为所动，她把人从身上撕下来。

    “撒谎。”

    嘭！

    谢鹤辞赤脚站在走廊上，房门震动，他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整个人摇摇欲坠，忍不住哭出声：“不是……对不起……我只是……我……老板……我错了……别不要我……”

    张管家大半夜被一阵哭声惊醒了，声音是从二楼传来的，他挥手挡住探头探脑的佣人们，谨慎小心地踏上楼梯，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瘦小的影子瘫坐在小姐门口，当即准备报警，定睛一看，是个熟人。

    谢鹤辞不敢敲门，他抱着肩靠着门板一抽一抽地哭，等了两个小时也没有任何动静，应时序是真的生气了，他惶惶不安，又害怕又伤心，眼睛红通通的。

    这个天还很冷，他很快就被冻得手脚冰凉，张管家见了有些心疼，想着就算吵架了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但是他不会质疑小姐的决定，还是默默离开了。

    谢鹤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靠着房门蜷缩成一团，寒风吹得他昏昏沉沉，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巨大的恐惧裹挟住他，让他像是泡在冷冰冰的湖水中无法呼吸。

    他的房间就在隔壁，有温暖的床铺棉被，但他一步都不肯挪动，将头埋在膝盖抽噎。

    他的身体本就没恢复好，情绪波动过大，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走廊的灯灭了。

    房门瞬间打开，光芒倾泻而出，一双手揽过他的后背和腿弯把人抱起来，门关上前，似乎还能听到一声隐隐约约的、无可奈何的叹息。